十六 离开请道别

“叔叔好。”偶遇到一个刚爬墨山晨练归来的叔叔,于洛弯腰和他打了个招呼。

“小洛啊,在附中上学呢?”

于洛点点头,然后笑着说:“叔叔我要上课了,就先走了。”

“去吧去吧,好好念书啊。”

再次和叔叔挥手道别,于洛一边爬石梯一边想着要是能换条路就好了,太累了。

爬完最后一个石梯,于洛转过身看着已经整个儿都蹦出来了的朝阳,伸出两只手的食指和拇指做了一个方形把红彤彤的朝阳框在中间,“咔嚓!”于洛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,原地朝左旋转九十度,停下了。框里出现了一个特别熟悉的身影,于洛一瞬间就呆在那儿了。

“不走吗?”张叙走到她旁边,看了看旁边下山的石梯皱了皱眉然后走了。

“走走走。”于洛马上跑到他旁边跟上他的步伐,“张叙,你怎么在这儿呀?”

“我走读了。”张叙直视着前方,情绪平淡的说。

“你租房吗?在别墅那边?或者你住别墅?”于洛抬头看着他问。

“嗯。”

“那你一个人住吗?”

“嗯”

“那你会怕吗?”

“不怕。”

“那你那儿能做吃的吗?”

“能。”

“那你会做吃的吗?”

“不会。”

“那你吃什么。”

快到校门口了,张叙低头看了她一眼,先走了进去,于洛在书包里找了会儿走读证,抬头一看张叙已经走的很远了,忙不迭追上去。

“你吃啥呢?”于洛拉了拉他的衣角,喘着气问他。

“快餐。”张叙没有慢下来,于洛跨三步的梯子他两步就跨完了,走的也快,先进了教室。于洛撇了撇嘴,跟着也进了教室。

“小于洛。”楚介开心的看着于洛递给她一瓶桂花,“送你的,开学礼物。”

“哇!超级开心。”于洛拿着拇指大的瓶子炫耀的在盖彦面前晃了一圈,然后转过头看着楚介弯腰鞠个躬道:“我最喜欢桂花了,谢谢大佬。”

张叙走到楚介旁边坐下,于洛看了他一眼,还是认真的说:“张叙,快餐吃多了对身体不好。”

张叙点点头表示知道了,也不说话。于洛嘟着嘴转过头。

“楚介,送给你。”于洛刚好把假期和妹妹去旅游买的书签放在了语文书里,翻开就看到了,看了看桂花,递给了楚介,“开学礼物。”

“哇,小于洛真好,开心。”楚介激动的看着于洛,把书签放进了笔记本里。

“小于洛,下个周介哥要坐你旁边,不坐张叙旁边了,冷冰冰的,我感受不到同桌爱。”楚介摸了摸于洛的头,于洛伸出手和他击了个掌。

但是反转就是这样猝不及防,没有下一周了,老耿第一节课拿了一张A4,他重新安排了位置,按照高一期末成绩排的,一时间,六月就只剩下了盖彦,江石和于洛。

张叙和何文做了同桌,楚介和他的头号狂热粉丝罗朵做了同桌。

接下来他给每个人发了文理分科表。

“文科能高出理科一百分的建议选文,理科期末四百分以上的建议选理。我带理科班,你们留下来,班主任还是我,你们要是走了,高一带你们我很开心。”老耿低着头缓了一会儿又说:“不着急填,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交,和家长商量一下,自己也好好想想。”

“小于洛,你会不会去学文?你文科那么好?”下课楚介过来看了看于洛的分科表,于洛写的是理,一是由于于爸于妈就想让她学理,二是老耿很好,于洛不想花时间去接受一个新的班,新的班主任。“开心,小于洛学的理,我也是,我们还能在一个班。”

张叙下了课也过来了,一言不发坐在盖彦的位置上。

“诶,以后就不在一个组了。”于洛看着楚介,说着说着就想哭了。她小时候经历的分别太多了,经历的背叛也多,特别怕主动去联系别人,尤其是这样感觉一走就不会再回来的人。

于洛信奉的是:距离一远,什么感觉都会淡。

“楚介,离开的话请道别。”于洛抬起手就快哭了,楚介对她这么好,她很怕失去联系,任然关系淡掉。

“小于洛,道什么别呀,我又不离开,我会一直在这儿的。”他摸了摸于洛的头道:“就是不在一个组了,可我经常还是会回来看你的呀。”

上课铃响了,于洛看着楚介朝她挥了挥手走了,张叙没有挥手,也没有道别,一言不发的回来,又一言不发的走了。

后两节课是语文课,语文老师讲完课以后让大家思考一下文理分科。于洛还在离别的悲伤当中,语文老师敲了她的课桌。

“于洛?怎么了?纠结分科呢?”语文老师语气温柔的问于洛,于洛摇了摇头,总不能告诉她是难过重新分组吧。

“我可听其他老师说了,你别瞎想了。”

?于洛一瞬间懵了,瞎想?自己这个这么明显?已经被很多老师看出来了?

“你可不能去学艺术啊。”语文老师语重心长的劝导于洛,于洛一瞬间差点笑出来,又不敢笑,低着头掐了自己一把。“学艺术呢,花钱,花时间,花精力。再说艺术也是为了上大学服务的,你成绩挺好的,普高吧,你以后一定是能考上的。”

“嗯,我不学艺术。”于洛点点头看着语文老师。

“这就对了,你看,你本来要学艺术的,努力一点就成绩这么好,再努力一点肯定能考上。”语文老师叹了口气又问:“你选的文科还是理科?”

“理科。”于洛回答她,然后把分科表拿出来摆到了语文老师面前。

“舍不得你们老耿吧。”语文老师看了看分科表,“好好想想,不后悔就行了。”

于洛点点头,语文老师就走了。

“于洛?”盖彦敲了敲于洛的课桌,“你厉害啊,一个来学艺术的考了全校第一。”

于洛得意的看了他一眼:“都给你说了我聪明嘛。”

“滚。”

理科算是全票通过了,于洛就把分科表夹在书里压的平平整整的,最后一节课下课,给江石交上去了。

第二天早上就通知学生转班了,于洛她们组全都选了理,没有人离开,于洛认识的人当中,只有尤甜甜和向云选了文。

有人走自然有人来,徐鹿就是其中一个,长的一对好看的小虎牙,全身没有哪处不写着“萌萌的”三个字,偏偏上台自我介绍霸气的不像话,她拍了拍桌子:“我叫徐鹿,其他没什么想说的。”

她坐楚介前面一排,和他在一个组,走下台回座位以后全班都还在沉默当中,然后爆发了热烈的掌声。

徐鹿,不好惹。于洛的第一印象,然后这往往是打脸的,徐鹿就是这样一个让于洛打脸的人,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临上台忘记词了,大脑一片空白只编得出那么一句话。

小虎牙还是可爱的小虎牙,不会变成小猫爪。

盖彦低声给于洛说:“听说这个来势汹汹的妹子是一班第一名,来我们这儿踢场,踢你的。”

于洛瞪了瞪他,继续看小说。

徐鹿认识于洛是在来的第三天,她走过于洛桌前看到了于洛刚买的杂志,就傻呆呆的站在那儿边看边等于洛回来。

“你好,我叫徐鹿。”于洛一脸惊恐的看着突然抱了她一下的笑的灿烂的徐鹿,她激动的口齿不清的指着于洛桌上的小说道:“你这个,我没买到!你真厉害,能借我看看吗?我也有,我和你交换。”

于洛摇摇头说:“你拿走吧,我已经看完了。”

“我和你换,你哪本没有?”徐鹿因为激动,于洛感觉她整个人都在颤抖。

“我都有。”于洛看着她突然更明亮的眼眸,小心翼翼的说:“你,没有的?我待会儿回家,带给你?”

“好啊好啊好啊。”徐鹿翻来于洛的本子看了一眼道:“谢谢你,可爱的于洛……”然后她突然停了一会儿又很惊讶的看着于洛:“你就是于洛?全校第一?你还看小说?”

于洛点点头,一脸“看小说很奇怪吗?”的眼神看着她。

过程不管如何,上课铃打响的时候,徐鹿朝于洛眨了眨眼,然后快速的拿上小说跑了。

晚自习之前于洛都没进去,换了一堆人感觉组里就没什么意思了,楚介和罗朵关系好像越来越好了,回组的时候也越来越少了,张叙就更不用说了,下课就趴着睡觉,俨然已经习惯了新地方。

于洛摸了摸栏杆,诶了一声。

“于洛,你的书,还给你。”面前突然横了一本书,于洛转头艰难的抬抬眼皮看了看徐鹿,伸手把书接了过来。

“你也喜欢看这个杂志?”徐鹿激动的指了指于洛手里的书,于洛还在刚才的悲伤之中,没有说话,朝她点了点头。

“我觉得这本书上的文章写的不太好,这个杂志越来越水了。”她低着头看着底下的超市,带着一脸的失望。

“嗯。”于洛低低的应了一声道:“以前很好的,我还有一二年的,写的特别好。”

“真的吗真的吗?”徐鹿激动的拉着于洛的胳膊,眼神明亮的吓人,是真的很明亮,于洛这辈子也不可能有的明亮,这种天真,于洛在很小的时候就没了,之后的单纯,都是为了夸奖的表面功夫。“我明天带给你。”

“哇,于洛你真好。”徐鹿开心的看着于洛笑着,“学习成绩又好,长的又可爱,人又好。”

于洛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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