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六十四章 黄半仙

接下来的几天也不知为什么,樊、朋、郑、周、庸、辛、戴、刘、扬、越、子车、东孙这中土十二国的天侯出现了极为异常的变化。【≮www.youxs.org!www.youxs.org≯.】每个国家里都先后吹起了一到两天的大风。在周国甚至还下起了鹅『毛』大雪,对周国这个干旱的大漠国家来说,下雪可是上百年也没有遇到过了,城里的百姓们都欣喜地走到街上来看雪景,好不热闹。同一天,辛国则是出现了一条直通天顶的龙卷风,百姓吓得纷纷逃命,只这一天辛国就上百人被龙卷风卷走了,稻田房屋大面积被破坏,走失的牛羊等家畜不计其数。除此之处,刘、扬、越三国『交』界处的河道出现了泛洪的迹象,三国的百姓和官府开始合力抢修堤坝。

九月二十七日晨,郑国长络城大街。

童大焕躺在一张仰椅上嗑着瓜子,对面人来人往,许多人都以奇怪的眼光看着他,他却不介意,继续眯着眼嗑瓜子,偶尔还会喝口茶润润喉咙。一副欠揍的模样,只是他又壮又『肥』,一般路人也犯不上与他较劲。

童大焕左手边就是一个算命的摊子,八子胡,一脸蜡黄的黄半仙正无奈地叹气,从早晨到现在他还没有赚到一文钱。

黄半仙扭过脸来冲童大焕拱手作揖道:“唉,童爷爷,我的童祖宗,你们的事我真是帮不上啊,求求你们慈悲,给我条活路吧。”

童大焕翘着『腿』,端起一碗茶,说道:“我也觉得你根本就不像什么有本事的人。”

“对呀。那你怎么就缠着我不放呢?”

“可是介蝉不信!我有什么办法?!”

黄半仙扭过脸去死心了:“得得,我就知道跟你说也没用。”

一个农夫向黄半仙的摊位走了过来。黄半仙立刻变出一张笑脸,和颜悦『色』的向那个农夫点了下头。

“敢问足下这是要算命还是要测字啊?”

那农夫道:“俺不会写字,只求大仙给俺算算看俺婆娘什么时候能给俺个儿子。”

“好好,那就『抽』只签吧。”

就在这时,童大焕嚷嚷起来:“唉唉,这还用算吗?能不能有儿子,全看你前世的报应,要是你前世是个大善人,那早晚是子孙满堂。若是前世为非做歹,今世一定断子绝孙。去去,把银子好好留着孝敬你爹你娘,总比听这个江湖骗子给你胡诌强。”

农夫听的一楞一愣的,但是看到童大焕一脸不善,又不敢多言,“切,我不算了还不行吗?”说完,就悻悻地走了。黄半仙想拦也拦不住。

黄半仙被气得肠子都快青了,指着童大焕道:“小子,别人怕你,我可不怕你,信不信我这些家档都不要了,我给你拼命!”

童大焕却又慵懒地仰回到了长椅上,翘起了『腿』,抿了口茶,笑道:“给我拼命?劝你还是先补上一卦为好。”

黄半仙真是气不过了,满脸通红,掳起袖子就要起身,但就在这时,一个小孩气喘吁吁地跑到他桌案前,将一包沉甸甸东西摔到桌上。这小孩不是别人,正是介蝉。

黄半仙看到介蝉就像看到天敌似的,冷不丁打了个哆嗦,向后退了半步。介蝉冲他挤挤眼,指了指案前的包袱:“老黄,猜猜里面是什么呀。”

黄半仙『摸』了一下那包袱,便猛地倒吸一口凉气。

介蝉向童大焕递了个眼『色』,童大焕也会意地一笑。

黄半仙的气顿时消了,很为难地一屁股坐了下来,说道:“唉,不是,不是我不帮你们。实在是你们要对付的人,都来头太大了。我哪个也得罪不起。我这上有老,下有小,中间还有几个兄弟。你们要对付的那些人只要咳嗽一声,贫道全家就连骨头渣儿也不会剩下了。”

介蝉狡黠地一笑,小声说道:“呵呵,你自己也知道从上面回到下面,有多难吧。我敢打赌他们一个也不会回来了。你在下界再怎么算计他们,他们也拿你没办法。”

黄半仙:“可是要万一……”

“天上一日,地上一年。万一他们真地想尽办法回来了,少说也是一百多年以后的事了,你觉得自己能活那么长吗?”

介蝉又把包裹在黄半仙眼前晃了晃,黄半仙咽了口唾沫,朝包裹抬了下下巴,悄悄问道:“有多少?”

“这里面的东西最少也值十五万金子。”

“那,那万一出了事,你一定要救我。”

“这是当然。”

最后,踌蹰了半晌,黄半仙还是颤着手把包袱接了过去……

一座被废弃的道观内。黄半仙在地上摆着了各种各样的太极的图案,和许多蜡烛,黄半仙自己则坐在蒲团上,眉头紧皱不停地演算卜卦,

这道观其实也只是剩下了半壁残垣,墙皮脱落,『露』出青灰『色』的土坯,神龛上供奉着的神像已经被人掀翻在地,只留下身子结满了蜘蛛,头颅却不知到哪里去了。周围地上的荒草恣意长,大半的屋顶已经没有,夜里一抬头,便可以望见满天的星斗。

不知不觉竟已过去了十天的时间。

十天来,介蝉和童大焕就一直在『门』口守着。

童大焕等着不耐烦了,看了眼介蝉:“你觉他能行吗?”

介蝉点了点头。

童大焕:“我怕他身子快吃不消了。”

介蝉:“我给他吃了辟谷丹,他不会有事。”

“可是,他究竟要算到什么时候。”说着,童大焕打了个哈欠,倚在『门』框上想打会儿瞌睡。

介蝉则定定地看着前面空『洞』『洞』的老林子,似在盘算着什么。

过了没多久,道观里面黄半仙突叫一声不好,接着便传来一声爆响。介蝉与童大焕马上跑了进去,却见黄半仙坐在地上满脸黑灰,胡子都烧焦了,向他们惨兮兮地笑了两声,说道:“没办法了,此人的命格我实在算不出来。”接着又向地面上看了一眼。

原来在地面上一张八卦图已烧了起来。

介蝉手轻轻一抚,那堆火就熄灭了。

黄半仙自己站了起来,说道:“一共算了三次,第一次轻易就算到了,但是我觉得有点不对头,就又算了一卦,可这第二次竟又什么也没有算到。最后,我只好以最『精』准也是最麻烦的先天七十二卦为其推演,不料,这卦象竟然着起了大火。”

童大焕一皱眉头:“怎么?那个叫林卓的人竟然这么厉害,竟然已经改变了自己的命格?”

介蝉:“修道本就是逆天修行,与地争灵气,与天争运数。所以修士只要修到结丹期以上,就可以完全跳出天道命运的束缚,算卦诅咒什么的,就对修士不管用了。但是林卓区区炼气期的修为,还远未能达到逆天改命的程度。就算他能争脱出自己的命格一时,但总体而言,他的一还是受到命格很大的影响。他的命格不可能测不到的。”

黄半仙摆了摆手:“贫道没说是林卓,这,这是你让我算的最后一个人,弥子台。除了这个弥子台外,其他人都有眉目了。”

介蝉:“哦,竟然是他?”

童大焕:“那太好了,我要知道什么时候能遇到他们,怎么样的才能遇到他们,他们的弱点是什么,忌讳又是什么。“

黄半仙:“那贫道可没有,要是贫道有这么厉害。早去云之界当神仙去了,何苦在街头摆摊卖艺。”

介蝉:“呵呵,道长不必太过自谦,您的道行我还是知道一二的。要不然,长络城算卦的这么多,我怎么就喜欢和你作朋友呢。”

黄半仙:“朋友?!这些年你就差把贫道的骨头架子给拆出来了。”

介蝉挠着头:“对不住,对不住,我还小嘛,您别往心里去。”

童大焕:“好了,黄道长到底是算到了什么,快说说吧。”

黄半仙得意的一捻八字胡:“林卓、曹行霸、朱丝丝、韦杀、丁月白,再加上你们说的那个青衣妖『女』,一共六人,贫道已把他们的命格都算出来了。嘿嘿,这群人可都是人中之杰呀,他们每人的命格竟都对应上了天上的星宿。一共是四星二舍,让贫道来细细说给你们。”

黄半仙:“先是这个林卓,他的所属的星宿是二十八舍之中的虚日鼠。天空中群星总共才分成了二十八舍,而这虚日鼠就是其中一舍之主。虚者,无形无迹。日者,五灵齐聚,光芒万丈。鼠者,贼盗也。这世上,能有二十八舍命格的人是少之又少,而有虚日鼠命格的人更是百年难得一见。凡有此命格的人,为王为相虽是不可能,但却往往是草莽之中的枭雄,『乱』世之中的豪杰。这是极难克制的一种命格,若谁想对他不利,稍有不慎就会命丧其手,为其反噬。”

介蝉自言道:“林卓原本无名无姓,无『门』无派,乃市井一乞儿,饥冷于道,任人欺凌。也不知后来是得了什么机缘,竟修得了一身厉害的仙法。他刚出道时,有很多修士都因为他法力低微未将他放在眼里,一时大意竟都命丧其手。后来不知不觉,此子竟然羽翼丰满,纠结起一帮邪修,专『门』抢夺他人的法宝和功法。说他无恶不做恶贯满盈,或许是过了,但也过不到哪里去。……那我究竟该怎样才能克制他。”

黄半仙摇了摇头:“介道友到也是有自己的星宿。你的命格是九丑星。只不过,林卓占一星宫,乃一星宫之主位,你却不过只是星宫一员而已。命格上,比他差上一阶。所以说,在命格上,只有他克制你的份,你想克制他难喽。”

童大焕『插』嘴道:“唉唉,对了,我呢我呢,我是什么星?”

黄半仙摇了摇头:“童道友的星宿在咸池与飞廉两颗星位之间,尚未命名,乃茫茫星空一介子,忽隐忽现,微不足道。”

童大焕不相信:“你是想气我吧?”

“贫道从不打诳语,信不信由你。能对应天上星宿的人,都是人中之杰,天地之『精』灵,常人没有自己的星宿是再正常不过了。”

童大焕哼哼两声,对黄半仙的话将信将疑。

介蝉:“你说的没错,这几次与林卓『交』手。我都输了他三分。好吧,既然我克制不了他,那谁能克制他。”

黄半仙:“你们修道之人,本就是逆天修行,命格之事也不一定就能束缚得了你们。而且,只要你们的道行到了,逆天改命就是轻而易举之事,到时就在也不用在意命数的事了。嗯,单从命术上说,虚日鼠的克星……依贫道看只有一个,心月狐。”

童大焕哈哈大笑:“心月狐,莫非就是那处主管狐魅『惑』主的星宿。看来这小子早晚是要毁在『女』人手里了。”

介蝉:“胖子,你也会算命?”

“呵呵,这些书我偶尔也瞎看看。”

黄半仙把老脸一沉:“只瞎看看就不要『乱』说。其实心月狐作为二十八舍之一,并非只是对应『妇』人的命格。有男子的命格照样也可以是心月狐。只是过这有此命格的人几百年才会出现一次,比虚日鼠还要少见。此舍主星一旦位临人间,必然是天下大『乱』,『阴』阳失合,改朝换代之象。有男子为心月狐命格者,在朝必位极人臣,在野必一方诸侯,加以时日必可屠君自立,成为一国之主。有『女』子为心月狐命格者,一旦进入深宫,那么掩袖工谗狐媚『惑』主之术便无师自通,加以时日必可权倾朝野,或为一世『女』主,或为祸国妖姬。”

又道:“心月狐三个字,心者,工于心计。与虚日鼠的虚字对,正是有心算无心,必玩『弄』其于股掌之间。月与日字对,正是日月『交』替,『阴』阳相隔,日虽炙却难伤月之分毫。狐与鼠字对,呵呵,区区田鼠不过就是狐狸的饵食。”

童大焕:“可是有心月狐命格的修士,让我们到哪里去找?几百年才出一个,兴许这人还没出世呢。”

介蝉『揉』着下巴:“有心月狐命格的修士不好找,但是工于心计像只狐狸的『女』子却是正有一位。”

“谁呀?”

“李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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